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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卷终局决战已在即,两线危机再浮出 第6章 机械人与怪物

    与此几乎同一时间,未知星球外太空,一大片血红雾气正在缓慢移动,里面有数只巨目蛛,其中一只很巨大,有常见的三倍大小。

    巨目蛛,虫人里功能类似母舰的种类,体型巨大,有6对巨鳌,数千足,粗看外形很像地球原物种黑寡妇蜘蛛,以正前方的单只巨型竖目而得名。

    在一个腔室中,不计其数的辉光虫布满各个角落,整个空间如白昼一般,各种人类造物散放其间,十余个百米直径的半透明布满血丝的薄膜悬在中心工作区域四周,里面都是记忆保护装置,而且一二代记忆保护装置都有。

    记忆装置,智械危机期间的产物,通常被植入人的后颈皮下,也有外露款,主要功能是保护后颈部位,上插片链接大脑,以数据记录的形式记录人物的行为,思考并有着帮助人存储知识,学习,记忆的功能。

    在智械危机之后的第二年,新的伴生智能小机器人被首次放在其中,记忆保护装置改良版上线,尘埃纪元元年,这种作为人类和机械体和平共存的标志被正式确定下来并推广,小机器人有多种形状,在很多时候都被当成一种代替原地球上狗,猫之类情感动物的“新伙伴”,但智能程度有限,保护记忆和人类脆弱的后劲还是其主要功能。

    工作区域近处是24具无头尸体,环绕着工作区域布置,如钢铁般的肌肉即使在主人已死去多时也还是挺拔,明显的凹陷处都是在腹部,每具尸体的后面都有6只砖虫作为支撑。

    各具尸体的面前地上躺着的则是他们的头和机械身躯拼接物体,由于已经死去很久,各颗头颅的眼睛已经明显坏死,除开肌肉外,就只剩下干瘪的皮贴在脸上,脂肪似乎都已经被分解。

    砖虫,生下来的功能就是为虫社会做搬运工作,脑死亡后会从外壳分泌一种固化物质使其身体“石化”,最后如一块块长形方砖,由此得名。

    工作区域中心,一只怪物正在小心翼翼地调试着一对机械眼珠。只见他下身是百足虫身,腹部上方有4对3指虫手,胸口处有一只已经萎缩的人类左手,左面是人脸,右脸则有着明显的虫人口器,左右两侧明显的不对称使其的长相不管是从人类的还是虫人的“审美”来看,都只能说丑得可怖。

    它静静地盯着面前的头颅,虫手则一刻不停地修理着那对机械眼珠。“咔”地一声,那怪物停下来,机械眼自动完成最后组装,它打量了一下,此时,两只形状似“蛆”的带亮光尾部的虫尾从它面前的头颅眼洞处伸了出来,不停摇晃着。

    就在它举起机械眼要安装到眼洞处,它停住了,它直直地看着那让人胆颤的面庞,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和恐惧感逐渐占据它的思维,它的手开始颤抖,而眼洞处的两只噬脑虫则发出“吱吱”的呻吟声,似乎对它此时的表现颇为不满。

    噬脑虫,一种危险等级最高级的新型虫子,在人虫大战末期虫人的母星第一次被发现,尾端似蛆虫,前端似蜈蚣,能接触读取机械数据,后被证实能通过吞噬人脑并以“鸠占鹊巢”的方式知晓被入侵主体的记忆,有控制行为的能力。人类也常用U盘虫来戏称这种虫子。

    那怪物就这样停住了很久,看得出来很犹豫,直到它身后一股强光闪了一下,它才从失神状态回缓过来。

    它低下头,并没回头看,轻声说道:

    “主人,其他的‘惩戒者’都已经实验完毕,就剩下这位队长了,他的第一次实验,为了保险,我用了5只波耶卡(噬脑虫)。”

    等了一小会,见后者没有响动,这是默许的信号。

    那怪物便将机械眼球递给了噬脑虫,打开供能装置,一种浅绿色的液体从管道注入机械身躯,虽说是机械身躯,但也有着大量的生物组织点缀在其间空隙处。

    随着“血液”的灌入,机械眼红色亮光逐渐变深,那双眼睛开始打量怪物,怪物轻声连续说出三个简单指令“抬手,握拳,放下”,机械体都一一照做。怪物开始变得兴奋起来,迫不及待地说道“低头”。

    只见那头颅缓缓低下,怪物的高兴此时已经压制不住了。

    当它准备继续给更复杂指令时,突然,机械身体开始出现颤抖,而噬脑虫则是不停地发出“吱吱”的叫声,这叫声比之前更急促而尖锐,紧接着机械体恢复平静。

    那怪物不自觉地慢慢往后挪动,莫名的恐惧感使得它本能地远离“机械人”。

    “别动”,只听见那机械人干脆地喝了一声,慢慢抬起头,环顾四周,当目光落在那怪物身上时,那怪物乖巧地愣在原地,不敢再继续后退。

    “痛感,痛感消失了,我,我这是在哪里,你,又是谁?”那机械人尽全力打量着眼前的怪物。

    此时,那怪物咽了咽口水,左边人类的手背在身后,紧张到极点。当它看到机械人目光向下移的时候,刚准备开口说话,突然,那机械人猛然抬头,右手呈虎爪形向它的咽喉处抓来,红色的眼光尽显凌厉坚决。

    见此情景,那怪物却不再后退。

    就在机械人出手的瞬间,它意识到了巨大的敌意和危险,左手按下遥控器按钮,中间试验台的底盘吸力一下子开到最大,机械人的速度被明显降低,机械人两侧的巨钳虫立马近前钳住机械人的四肢,但真正使得机械人停下来的却是头颅中的噬脑虫。

    巨钳虫,兵虫的一种,因强壮迅捷而常作为卫兵的角色,由其一双巨大的钳子状前肢而得名。

    尽管机械人暂时赢得了大脑的控制权,能有自我意识,但依然受到噬脑虫巨大的影响。

    见一击不成功,机械人竟试图伸长脖子咬向那怪物,但也被身旁的长颈虫拉住脖颈,攻击失败,但他的目光依然死死盯住那怪物。

    长颈虫,兵虫的一种,有四肢,但脖颈很长,常态下是蜷着的状态,攻击方式类似蟒蛇捆绑后慢慢撕咬,并由此而得名。

    见机械人被控制住,那怪物稍缓一口气,略带调侃地说道:

    “虽然是以本来面目的第一次见面,但您似乎对我这小辈也太过于敌视以至于失态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应该庆幸这第一次见面是在今天,对于虫子,我只会给上两脚”,机械人瞥了一眼自己被钳住的右手,又偏头看了下自己的身体,在看到四周的无头尸体后,说道:

    “看来,我们这是被你给肢解了。”

    在仔细看了看近处台子上一颗头颅的切口后,机械人好奇地继续问道:

    “用的是什么工具?”

    “灵能刃”,那怪物不作犹豫地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哦,那,确实”机械人一愣,随后一瞬,他的思绪回到生前,当他和战友在遍布星舰的虫海中奋战时,一道灵能光以极快的速度斩向他的双腿,当他倒地后,虫群迅速将其包围。。。

    见那怪物如此诚实,机械人接着问道:

    “所以这是要控制我为你们效力吗?”

    “没错”,那怪物自信地回答道

    “那你们肯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哦,可别让我挣脱去了,不然你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新基地又要被我炸了,还记得你的母星吗?”

    “没必要用这么明显的激将法,对我来说没用,我观察你很久了,对你的行为逻辑我可是做了充足的了解,不然我怎么能一步步把你引到绝地。”

    “而当你们人类第一次踏上希克拉斯星(人类2号核心区中心星球和平星)时,我就明白,我的母星保不住了,那时我的族群便有计划地开始从拉那斯星(团结星)撤离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你,所以,那几条信息是你给刻意留下的”

    “没错,还记得你在地心处的情景吗?那块黑色物体还记得吗?”

    又是一瞬,机械人的思绪回到了当时任务现场,在炙热的熔岩环境中,有一块明显的深黑色物体浮在空间高处,他也是无意间瞄到了,但没过多注意,完成炸弹布置后便迅速撤离了。

    那怪物看到机械人正在思考回忆,微笑着说道:“在你炸毁我母星之前,那里是我的问题,但现在,那里是你们人类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246号装置?”机械人试探地问道

    “不愧是你,一下就反应过来了,不然你以为你们人类生产的微缩钚弹真有炸毁我母星的威力吗?那可是一个行星啊!还记得这张脸吗?”

    说着,一张人脸从那怪物脸上浮现。

    “穆特研究员?哎,看来是被你算计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小队找了这么久246号装置就在隔壁星球,只不过位置比较隐蔽,按你们人类的话来说,那就叫做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”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,那怪物又向前挪动了半步距离,刚刚离机械人的攻击范围一毫厘之差。

    机械人看到那怪物的举动,眼睛再次仔细打量那怪物,在他认真看那怪物的左脸时,那怪物左脸挂着一个被打开的小盒和钥匙,恍然大悟,说道:

    “你确实很精于计算啊,也很自信,不过,我现在更在意的是,费米诺同志,应该就是死在你手中吧。”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指控似乎戳到了那怪物的痛楚,那怪物被这突然的话题瞬间激怒,一时间失态,顶住机械人的额头,双目怒视,低吼道:

    “老师的死我们都有责任,而你们,是主要的,你们太落后了,不配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!好吧,我承认你成功激怒我了,但你现在又能怎么样?出得了手吗?”

    “看来,在你心里他还是有些重量的吧,话说你们虫子有心吗?”机械人偏了偏头,略带得意地嘲讽道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,那怪物用左边人类的手扇了机械人一耳光。

    机械人回头看着那怪物,平静地说道:

    “老友的手还是这么绵软无力,难怪在你这个卧底这栽了跟头,不是吗?费米诺同志口中的超有潜力的学生,费尔南多·西塞多·拉莫斯。”

    见机械人精准说出了自己的人名,拉莫斯也笑了笑,说道:

    “老师的前瞻和伟大不是你这个莽夫能理解的。而且,你说你在意老师,当老师需要你的时候,你又在哪?最后那样的结局还不是你和你的人类自己选的,你们才是杀害老师的真凶。”

    看到拉莫斯的神情,机械人又开始调侃道:

    “人类可不是虫子,有着不同思维的人很多,即使是在同志之间。不像你们虫子,蜂群思维,只是执行既定程序。”

    在看到拉莫斯人脸的嘴角有些抽搐后,那机械人补充说道:

    “哎呦,小虫虫红温了哦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拉莫斯又给了他一耳光。

    “欸,对了,那种高温环境你亲手把装置放进去的?虫子应该是不耐高温的”,那机械人似乎并没在意被扇耳光,回过头接着问道。

    似乎是想到了过去的事,拉莫斯略带自豪舒展上身,然后说道:

    “这可是老师和我一起完成虫和人的基因重组研究,我可是第一个4种极端条件下完美适应的成功改造虫型。”

    边说着拉莫斯边举起胸前挂着的小盒子。

    拉莫斯继续说道:

    “可恨的是,因为他的同族,老师他看不到我完成《基因机械融合理论》实验的这一天,这个难题可是连他都没时间做完的,而我,拉莫斯,完成了!而你,就是第一批产物。”

    说罢,又扇了机械人一巴掌,继续吼道:

    “可惜,还是有缺陷,就像老师的死一样,都是不完美的!”

    看着眼前的一幕,拉莫斯的行为明显不像假装的,机械人陷入深思:

    “这似乎和我得到的信息不一样,费米诺居然知道它是虫子?难道真有隐情。欸,等等,第一个,那会不会是唯一一个呢。”

    随后,任拉莫斯在耳边低吼和发泄,机械人闭上眼开始用力地思考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一道烧焦的气味传到拉莫斯嗅觉器官,它停止了口水战,疑惑地绕着机械人头部观察。

    突然,拉莫斯看到机械人耳孔处各有1只噬脑虫探出头,“高温”拉莫斯心中一惊,而当它回过神来的一瞬间,机械人猛然睁开双眼,双手以极快速度抓出在耳边散热的两只噬脑虫,直接捏爆。

    两侧的兵虫见状迅速靠拢,机械人右手挡住巨钳虫,左手一把将绕在脖子上的长颈虫扯断,顺势给了拉莫斯一拳,拉莫斯飞出去10米开外,肚子上出现一个血色凹陷。

    拉莫斯刚忍痛抬头,就见到机械人手撕了1只巨钳虫,并扛着引力底盘的引力慢慢向自己走过来,一只只兵虫扑向机械人,但都被打飞或者直接撕碎。

    剧痛使得拉莫斯无法移动,只能不停指挥兵虫拖延。就在机械人踏出底盘范围的一瞬,机械人速度猛然提升,一息之间便到了拉莫斯身前。

    不待拉莫斯惊出声来,那机械人说道:

    “过去的事我会查清楚,但你这虫子,必须死。”

    那机械人的右手呈手刀形状冲着拉莫斯颈部而去。

    就在不到1厘米距离时,一道白光浮现,那机械人的手臂被斩断,但飞出去的机械手依然击中了拉莫斯,不过打歪了,拉莫斯的上胸口被击穿,巨大的冲击使其被硬生生钉在地上。

    就在拉莫斯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时候,那机械人并不打算停下,用左手继续向躺在地上的拉莫斯挥了过去。

    这种不顾自身危险的攻击使得拉莫斯惊恐万分,只能大喊道:

    “主人。”

    一刹那,一只粗看下肢为蜘蛛状,上肢人型的怪物从上空落下,一只脚踩住机械人左手,巨大的冲击使得机械人受迫趴倒到地上。

    那怪物也不迟疑,用一只脚直接斩断机械人的左手,然后顺势将机械人抓起踢回引力圆盘处。

    失去双手的机械人只能挣扎着,最后呈横躺姿势,但拉莫斯口中的主人早就隐回身形,藏在腔室的某个角落处。

    机械人看着拉莫斯慢慢起身,然后用不知名小虫填充修复胸口后,略感遗憾地说道:

    “真可惜,这机械身躯的强度真是差,一拳加上一手刀都没弄死你,看来你这虫命挺硬啊,而且虫型还真是特殊,以至于,降临者,都要出手保你。”

    当听到“降临者”后,阴影处突然出声:

    “看来,你确实见过2号,所以它确实是在纳斯特鲁星系(太阳系)吧。”

    拉莫斯则弯着身躯低头,试图避免眼光冒犯到主人。

    “哦,原来你们族群内部也用数字当称号啊,那要不跟人类学学,弄个命名日,并在那天自己取个像样点的名字?”

    那机械人一边回答一边不断环顾四周,企图找到刚才那么快击败自己的东西。

    见主人沉默着,拉莫斯低声怒吼道:

    “混账,放尊重些,这里可不是在你的星舰上,现在的你,不过是个败军之将,阶下之囚!”

    机械人眼见找不出那东西,说道:

    “与其说我见过2号,不如说它对我感兴趣,主动找到了我而已,说实话,我之前一直以为只是个噩梦而已,直到我生前看到那如出一辙的灵能光,我才想起在那里见过他,他竟然不是梦。原来是你口中的2号抹去了我之前遇到它时候的记忆,让我想不起它”

    “什么位置?”阴影中的声音略显急促。

    “这我哪能告诉你。。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又是一道白光,机械人瞬间头身分离。视野消失前,机械人隐约看到一对带膜的虫翅在眼前打开。

    “主人,很抱歉这次试验失败了”,拉莫斯并未抬起头,低声说道。

    那怪物走到拉莫斯身前,看了看机械人,回头说道:

    “还行吧,至少知道上次你的族人那么大损失,不是做无用功,既然2号就在纳斯特鲁星系,而现在就只剩下扎煞卡星(地球)没找了,想必这次就会有所收获吧。对了,这次的准备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一切都已经做了5倍预期的准备,军队都准备就绪了,为了更为保险,正在做第6倍的准备,主人,就等您的命令了。”

    当听到“命令”二字后,那怪物露出一瞬的不悦神情,继续问道:

    “这次实验失败的原因找到了吗?”

    “请给我30s”,说罢,拉莫斯继续低着头,慢慢地拿起掉在地上机械人的头颅观察了起来。

    只见那机械人的头两侧太阳穴处各有3颗金色五角星钉,正额头2颗,1金一白,而头颅的温度也是让拉莫斯暗吃一惊,随后说道:

    “主人,他的意识不受压制的原因是植入的芯片过载,产生局部高温,使得波耶卡(噬脑虫)受不了,跑出来了,从而减轻了控制效果。”

    “过载原因?”

    拉莫斯取出机械人装满芯片的大脑,看着烧坏的芯片和红温但无损的大脑表层,说道:

    “他短时间思考量大于芯片的存贮能力了,看来这一批旧版芯片的储存能力不够。”

    “初步可行的改进方向是进一步改良波耶卡品种增加耐热属性,但这要时间,或者增加头颅散热装置,又或者用更好的芯片。”

    “需要我找许世那家伙吗?”

    “暂时不需要,主人,具体改进请容许我进一步探究,在完全确定后给您回复。”

    “嗯,虽然没对第一次就成功抱太大希望,但还是有意外收获的,你做得很好,伤没事吧。”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,拉莫斯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,顿了顿说:

    “能为主人效力,一点伤,无大碍。”

    那怪物慢慢往角落处后退,在看到地上机械人的头颅后又说道:

    “这个人真是难缠,到现在为止,一共耗费了我3块灵能石了”。

    “是的,主人,他毕竟是7星改造人,容我做个类比,他的原来的躯体强度已经高过绝大多数的次代种了,不然也不会只能用灵能刃才能完整地切下头颅。”

    “嗯,人类的基因学确实太过分了,还好你上次解决掉了这个麻烦。”

    说罢,那怪物转身消失在角落处的阴影之中,留下拉莫斯独自处理着实验体。

    拉莫斯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部位,拿起那机械人的头颅,放到工作台上,看着头颅,狠狠地说道:

    “我一定会击败你的,我们拭目以待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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